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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像聖誕禮物一般飄著的那些贊美,讓我深陷冰冷,一種巨大的恥辱感混雜著憤怒凝結在空氣中。毫無疑問,對於那些明白真相的人來說,《滿城盡帶黃金甲》是當代中國電影丟不掉的恥辱,是那些控制了話語權卻一味堆笑的媒體的恥辱。如此膚淺、鄙陋的一種美學,卻以盛氣凌人的姿態捕獲了大眾,不管它給中國電影的票房帶來多少好處,都讓我超級不爽。
在一個乏味的中午看完《滿城盡帶黃金甲》之後,對黑澤明的思念達致一種飢渴無比的狀態,我想迅速奔回我的房間,重新再看一遍偉大的《亂》,因為張藝謀一直宣講自己是如何地崇拜黑澤明並且不斷偷師,可是他和黑澤明是多麼的背道而馳啊。
在1999年的《時代》周刊上,張藝謀曾經說過這樣的文字。『在1978年考入北京電影學院之前,我對電影這門藝術一無所知。一年後,第一次看到黑澤明的電影《羅生門》。我一下子被它迷住了。幾年後,在法國戛納,我坐在一個不起眼的位置上,親眼目睹了黑澤明接受終身成就獎。他受到了東西方人民的熱愛和崇敬。我從未和他相遇,盡管曾經有過一次機會。有一次,我去東京辦事,一位日本友人建議我去見見黑澤明。我不敢去。無論如何,他是一位享譽全球的大師。在電影的王國裡,我那時不過是個小人物。』
張藝謀現在肯定是個大人物了,關於電影他應該還有很多未知,可是他已經越來越不熱愛謙虛,他甚至不願意在《黃金甲》的任何某處尊重一下曹禺的名字。他說『這事不歸我管』。搞得美國人以為張藝謀文學修養高得可怕,應該已經把莎士比亞研究得無比透徹,纔創作出一個有悖倫常、如此慘烈、如此機心重重的故事。
任何一個熟悉《雷雨》的人,都可以看出離開《雷雨》可能《黃金甲》就更什麼都不是了。在《黃金甲》北京的首映禮現場,一種詭異的氣氛統治了一切,個中主持人甚至爆出如此驚人之語,張藝謀導演是大師中的大師、高人中的高人。整個首映,那種粗鄙的暴發戶毫無誠意的氣質和電影如出一轍。那些燦爛的琉璃、金光閃閃的皇宮、蠢笨之至的鎧甲、那成千上萬朵令人匪夷所思的菊花,讓你想到一個窮盡一切裝修自己大屋的土財主多麼細心周到地維護著那些馬桶上的價格標簽。
張藝謀出身攝影,可是在《黃金甲》裡我看不出任何視覺方面的高妙之處,可能張藝謀在拍攝的時候心裡只想著那些好萊塢的大爛片,那些巨星雲集、愚蠢至極的商業炸彈。比如單說最後結尾的幾組鏡頭就毫無想像力、單薄不夠韻味深長,甚至會讓人懷疑張藝謀個人本身對劇情的理解能力、對悲劇性的控制和把握能力。
劉燁在《無極》裡已經有點妖怪,在《黃金甲》裡更是以一種極度痙攣的表演方式穿梭在整個皇宮,他的恐懼、他的欲望、痛苦全部以一種莫名其妙的誇張方式表達出來,真的令人恐懼,當然我不是指皇權、情欲和人倫的悲慘衝突。
最後,大王周潤發萬分孤獨可是卻面目平淡,如同一個符號,如此呆滯的表演怎麼可能媲美仲代達矢扮演的瘋狂的李爾王(《亂》之秀虎),張藝謀又怎麼可能抵得上黑澤明的一絲一毫。真的不想多說什麼,3.6億,無比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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