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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漢堡的聖保利魚市於1703年開業,如今已經成了當地人及游客必去的樂園。每周日上午這裡有一個熱鬧的大市場,從魚到二手家居用品,應有盡有。聖保利市場吸引兩種游客,一種人在城中的俱樂部和酒吧玩樂一宿,來此用早餐,然後回家睡覺;另一種是愛起早的人,他們清晨便來此喝咖啡、吃面包,然後動身去郊區游玩。
很早爬起來,為的是想要看一看傳說中的魚市。
早晨的陽光已經很刺眼,戴著墨鏡放眼往去,魚市已經熙熙攘攘,人聲鼎沸了。
魚市的起源,當然是一個賣魚的集市,所以一定要去看看賣魚的地方。還沒靠近它,海的味道先朝你撲來。
這裡的叫賣者是天生的美聲歌唱家,唱著自成流派的叫賣詠嘆調。叫賣聲在魚攤上此起彼伏。叫賣者其實還是出色的拍賣者,他把各式魚和海鮮放到塑料袋裡,滿滿一大堆纔10歐(比在超市裡買要便宜很多),看到你不為所動,他裝做心痛不已的時候,繼續往袋子裡加海鮮,直到你覺得不買簡直暴殄天物為止。單單站在魚攤前看攤主們底氣十足的叫賣樣子,已經是有趣的經驗了。
路過鮮花攤,鮮切花和盆栽花應有盡有,鋪陳出臨時的花園。熏衣草是我的最愛,種在花盆裡的熏衣草舒展著紫色的靜謐,讓人想起普羅旺斯成片的悠遠神秘。熏衣草是有深意的花朵,在每個人心裡,開放出不一樣的幽夢。
一千個人眼裡,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一千塊土壤裡,有一千種南瓜的樣子。我在魚市裡發出拾人牙慧的感慨。在鮮花攤上,有人擺出各式各樣的南瓜,南瓜們各自詭異著,有戴著小皇冠的,有細細長長的,還有渾身長滿青春痘的……這是個講究視覺行銷的時代,聰明的南瓜們各個都不示弱,把自己最招人的賣相展示給路人。聽當地的人說,把南瓜拿回家,擺在家裡當裝飾,可以擺好幾個月。事後我在餐廳和一些小店的櫥窗裡,也都跟那些可愛的南瓜先生們打了照面,它們討巧地躺在那裡,努力完成自己的使命。
盆栽花草門市前,兩個漢子各佔據舞臺一邊,各自精彩地表演著叫賣秀,叫賣的方式跟魚攤攤主的方式類似,只是表演意味更賣弄點,因為說的是當地語言,我聽不懂。從圍觀者哈哈大笑中,我斷定他的演技純青不加矯飾。一大堆盆載植物花30歐元就能買回來,看得我都蠢蠢欲動了。
再遠處,水果攤上也上演著如此可愛的『跳樓價』表演。這些水果被裝在好看的籃子上,成交後(滿滿一籃水果100歐元),很多人心滿意足地拎著水果回家了。
順著一個小坡往上走,看到一個小寵物的賣場。
在賣兔子的攤位前,我挪不動道兒了。
這段時間,我養成了吃完早點去樓下花園散步的習慣。踏上草坪,會見到一只兩只或者更多的灰色小野兔。它們在草坪上自由地散步,並不怕人。在鬧市區裡野兔都能安然無恙地幸福生活,可見這是一個多麼和諧安寧的社區!
籠子裡的兔子,看上去更楚楚動人一點,溫順善良可愛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想撫摩。
我用手摸著最喜歡的一只白毛黑眼睛的小兔子,它背上的毛暖和著,柔軟著,我滿手都是溫軟的幸福。摸到它細細的脊椎骨,也摸到了我的心疼。長著一對小尖耳的安哥拉兔子,是裡面最活躍的人物,爬到別的兔子身上躥來躥去,成了萬眾矚目的小童星。
逛了兩個多小時魚市,最後終於出手買了一條新鮮海魚回家,打算做鮮魚豆腐湯吃。我沒問它的名字,心裡想,記住它的鮮美也許更銘心點。
我在一個清晨,看到了這個城市洶湧的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