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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汗淋院士 泥塑/單式奎
(接上期)
第二天,經過大豬簡短訓話,大家走進了攝影棚,《至尊至愛打官司》開機。
要開機了,纔發現沒有膠片,拿啥拍啊?
『快去買!』大豬急得嗷嗷叫。
墨子自告奮勇,又打電話,又往外跑,半天多的時間,搞定了。
傍晚時分,三個商家將樣品送上門來。
其中一個開寶馬車的大姑娘,三十來歲,細高的個頭,一身藍色職業裝,襯托一張白白淨淨的臉,顯得斯斯文文。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櫻桃小嘴涂了淡淡的口紅,不笑不說話,一笑兩酒窩,耳朵上吊著兩個大大的耳環,手指上帶著一枚亮光閃閃的鑽戒,身上不知咋弄的,可香了,掏出來的名片也是香的,進屋後走到每個人面前,兩腿站直,身子前傾,伸出雙手,恭恭敬敬地遞上名片,臉上微微地笑著,輕聲說一句:『請多關照!』嘿,那聲音就像百靈鳥叫,好聽著哩。
大豬兩眼直勾勾地看著眼前的美女,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兩只豬眼瞇成一條縫,臉上笑得抬頭紋都開了,小心翼翼地和美女交換了名片,然後認真的讀出聲來:『亞洲文化發展有限公司董事長弱水三千博士。』
『哈哈,原來是弱董弱博士!』大豬哈哈地笑著,兩眼就沒離開美女的臉。
『我姓弱水,復姓。』美女臉上笑得像一朵桃花,邊說邊向大豬伸出白皙的右手,閃動著一雙勾魂的大眼睛說,『請豬總多關照!』
大豬樂的臉上的肥肉亂顫,急忙抓住美女的手,生怕人家後悔又縮回去似的,嘴裡連聲打著哈哈:『哈哈——,原來是復姓,就像諸葛、歐陽一樣!』
大豬說話時,始終沒放開美女的手,墨子在一旁臉色鐵青。
美女笑著,輕輕把手抽回來,認真地說:『我這人喜歡爽快,請豬總先驗貨!』
『好好,先來看看貨!』大豬也沒忘正事。
三家的膠片都是一等品,價錢也不相上下,買哪家的?
『豬總別忙著定,天不早了,我請大家吃頓便飯。』美女笑著發出邀請。
『好啊!』大豬很高興,一口答應了。
晚上,美女弱水博士在上谷的百一鐵板燒請大家吃飯,150元一位,隨便吃,不限數,大豬得勁了,一通猛吃猛喝,酒足飯飽之後,又去附近的港灣歌廳唱歌跳舞,俺的娘呃,大豬摟著美女跳的那個歡實。正在興頭上,美女突然問大豬:『豬總,我的膠片……』
『釘了,明天送過來!』大豬一拍胸脯,定了。
第二天早起,兩輛汽車拉著膠片來了,俺的娘,這麼多,啥時用完?
大豬也覺得太多了,可昨晚沒說要多少,人家送來了,怎麼再說不要呢?沒辦法,付款吧!一家伙付出去二十幾萬元。
總算膠片有了,開機。
俺得娘呃,感情拍電影真不是好玩的,經常是幾天不睡覺啊,場景搭好了,就得連軸拍,一個鏡頭一個鏡頭,大豬也不省事,演員必須聽他的,有一點不聽他的,他就喊:『停,重拍!』
服裝師紫蝶最累,要給演員洗衣服、熨衣服,每場戲還要記錄,哪個演員穿的什麼衣服,系什麼鞋帶都要記清楚,不能出半點錯誤。
化妝師百靈鳥最輕松,往這個臉上抹兩下,往那個臉上畫兩下,大家還得討好她,連大豬都得敬她三分。她想讓誰漂亮,誰就能漂亮,她想讓誰丑,誰就得丑,誰敢得罪她啊,除非你在銀幕上不想漂亮。
燈光師墨子天天讓大燈泡子烤得比過去更黑了。
恐龍爭取到了女主演一號的位置,天天晚上往大豬屋裡跑,讓大豬連夜給她說戲,一說就是一宿,一說就是一宿,第二天拍戲,精神頭還挺大。
幽幽演法官,戲不多,逍遙自在。
花開有聲演檢察員,戲更少了,空閑的時候,到處拿別人開涮。
幾位主演可累了,沒黑天沒白天的乾,一點樂趣沒有啊,好容易輪上一場床上戲,還不讓他娘的脫衣裳。
俺發誓,拍完這場電影,俺再也不拍了。
經過半年的折騰,大豬終於喊了一聲:『殺青了!』
啥叫殺青?
大豬笑了:『鄉下人兄弟,你在城市白混了,素質怎還那麼低呢?殺青就是拍完了。』
剪輯,壞了,又出事了。
膠片上什麼也沒有,把所有的膠片都倒出來看,全都什麼也沒有,一片白板。
大豬傻眼了,找來專家一看,膠片是假的。
墨子嚇得黑臉變成白臉了,馬上給弱水三千打電話,停機了,跑到她的公司去找,早已人去樓空,關門了。
報案,經公安局調查,弱水三千於三個月前出國定居了。
大豬急了,頓足捶胸,連呼上當。
墨子哭了:『許給我的好處費還沒給呢!』
大家都哭了,半年白忙乎了。
哭的最厲害的,是恐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