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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陽街的林家嫁女要唱嘆歌呢!』『真的嗎?好多年沒聽了,去看看!』2月4日晚上7時許,數十名花甲老人相約南寧市航運局宿捨樓下,重溫幾十年未見的唱嘆歌儀式。
老人『粉絲』來捧場
2月5日,是南寧市邊陽街林家女兒林曉春的大喜日子。2月4日,她按照船家人的習俗,在自己出嫁前一天,舉行唱嘆歌儀式(以下簡稱『嘆歌』)。船家人嫁女時,用『嘆歌』的形式,唱出兩重意思:一是哭嫁,表示女兒對父母養育之恩的感謝,對家人依依惜別之情以及即將出嫁的矜持、羞澀;二是勸嫁,眾多親人唱出新郎的優點,勸新娘不要沈浸在悲傷中,應歡天喜地地出嫁。
儀式還沒開始,數十名花甲老人早就坐在小板凳上,聊著天等待著。一打聽,大部分老人並不是新娘的親戚,甚至並不認識新娘,他們之所以會來,完全是衝著『嘆歌』來的。一名居住在南寧市三方街的彭老太說,她今年80多歲了,以前是船家,在上世紀50年代,她也是唱著『嘆歌』嫁為人妻的。在場的『粉絲』大多是老太太,她們大多和彭老太一樣,衝著『嘆歌』,為了回憶而來。
一唱唱到千裡之外
當日晚上7時許,儀式的開幕從『掛紅』開始。新娘的一名堂弟手捧托盤送上了兩條長紅布。幾名老人細心地為新娘掛在身上。這一環節也稱『(舅)福』,是求福的意思。緊接著進入了當晚的主題——『繞臺圍』。這時,新娘扮成船老板,5名女伴分別扮成『頭公』、『尾舵』、『計艙』、『伙計』(兩人)。『頭公』手握紅傘,站在隊前,喻意為新娘日後的生活遮風擋雨;『尾舵』則手抱竹席作為掌舵人。由新娘牽頭,一行6人繞臺行走,邊表演劃船邊唱嘆。
而這張臺,就是一張擺滿了吉祥物的八仙桌。紅布蓋著的桌子上,擺放著一棵中國式『聖誕樹』——四季桔樹上掛著花生、桂圓等,樹根處還擺著算盤(精打細算)、剪刀(心靈手巧)、鏡子(梳妝打扮)。旁邊還有一只『鳳凰』——用竹條作為支橕,讓公雞『鳳凰展翅』,再給翅膀上紮上幾個紅色蝴蝶結。
按照習俗,『繞臺圍』應該由新娘領唱,可是由於林家不在水上居住好多年,這種唱法並沒有傳給新娘。為此,只好請來了麥女士代唱。『繞臺圍』時,唱的內容分成兩部分:第一部分是拉家常,開頭嘆祖先,然後嘆到本家和親戚,最後嘆自己;第二部分是『游船河』,一唱唱到千裡之外的廣州——歌唱內容描述船從南寧途經梧州擺渡到廣州時,沿途所見的風光。待『嘆歌』唱到『折返回南寧』,這時『繞臺圍』纔算完成了。
盼民俗能生生不息
聽罷『繞臺圍』,已經是晚上8時許。進入下一個環節,也是互動性最強的一個環節,親戚贈禮時和新娘之間的對歌。娘家人要唱著歌給新娘送禮物,新娘接到禮物後,要用對唱的形式來答謝。不過,由於新娘不會唱,只能由『頭公』等人代唱。最開心的環節,就是當新娘親戚接不上時,觀眾們可要『發威』了——坐在一旁的老太太們做『槍手』,一接到娘家人求助的眼神,就趕緊拉開嗓子接上去。
晚上11時許,老太太們唱得正歡,再加上『嘆歌』時又喝了點小酒,她們仿佛一下子年輕了五六十歲。看,她們正一邊對歌,一邊站起身來跟著旋律扭動呢。就這樣,數十名七八十歲的老太太載歌載舞地『嘆歌』到第二天零時。
新娘林曉春說,她很小的時候曾經跟隨家人在其他地方看嫁女『嘆歌』。可是由於這個習俗的程序比較繁瑣,在南寧市區裡,已經很少有人舉辦類似的婚慶。
當晚觀看『嘆歌』何老太說:『新娘孝順,知道我們這些老人想看「嘆歌」,她就唱給我們看。』林曉春坦言,雖然自己是『80後』,對『嘆歌』不在行。可為了討老人們歡心,讓他們聚在一起樂一樂,她便同意在大喜日子裡舉行『嘆歌』儀式,她希望這個民俗能延續下去,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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