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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到2015年初,電影《少年時代》拿到了比片長更長的獲獎名單,一座金熊(最佳影片)一座銀熊(最佳導演)足以說明這部電影的分量。一部電影,或文藝、或商業,除了言之有物,總是多少要有它的噱頭,《少年時代》的平淡如水之下,又是如此的卓爾不羣,這樣顛覆性拍攝電影的導演,影史唯理查德·林克萊特一人。
《少年時代》講述了男孩梅森從6歲到18歲的成長曆程,及其父母親各個方面的變化,導演理查德·林克萊特每年夏天都拿着攝影機將艾拉·科爾特蘭、帕特麗夏·阿奎特、伊桑·霍克,以及自己的女兒羅蕾萊·林克萊特聚在一起,拍上個四五天,拍攝的內容也無非是一些瑣事:姐弟吵架、父子游戲、學校活動、戀愛故事,以及媽媽的兩次離婚,拿下碩士學位……12年,160分鐘,梅森從一個能將人萌化的漂亮小男孩,變成了擁有大叔般滄桑外表的大男孩,飾演母親的女演員帕特里夏·阿奎特則像極了美國中產階級的家庭主婦,在12年的時間裏慢慢變老、變胖,絮絮叨叨……
你可以說導演理查德·林克萊特野心太大,也可以說他對電影太過長情。我們能通過視頻看到諸如記錄一個人10年變化的照片集,但《少年時代》卻將這些變成影像和故事,認真解答了“時間都去哪兒了”的疑問。我們一直會念叨“時間多快啊!我們都做了什麼?”通過機械的概念我們會知道:如果我們每天睡覺8小時,工作或學習8小時,吃飯和交通4小時,其他時間4小時,那麼12年裏我們就睡去了4年,工作學習了4年,甚至光是吃飯也花了1年。可能我們每個人都需要一部《少年時代》,它記錄了很多轉瞬即忘的時刻,在那個當下它就是“現在”,而變成了光影,卻成爲了可供所有人珍藏的回憶。
電影中有很多片段都能在沒有背景音樂和其他煽情元素的情況下輕易擊中你。結尾時,梅森收拾行囊離開公寓去自己嚮往的大學,少年的心中沒有留戀,甚至不想帶走媽媽偷偷塞進他箱子的一幅照片。媽媽哭着說:“你知道嗎,這是我最糟糕的一天,我不知道你對離開家會這麼開心。但我覺得自己的人生已經完了,結婚、生孩子、離婚,陪伴你讀書的日子,教你騎自行車的日子,送你姐姐上大學,再送你上大學,最終呢,我覺得就是我的葬禮。”梅森困惑母親爲何有這樣的感慨,媽媽說:“我本以爲會有更多事情發生的。”但是事實是沒有,生活毫不停滯地進入了下一章節。
廣袤的荒野上,一條筆直的道路伸向遠方,梅森開着舊車奔向下站。大多數人如我們的生活總是波瀾不驚,欠奉傳奇,但就是這樣的平淡,纔是我們的人生。歌聲響起:我不想成爲你的英雄,我不想成爲大人物,只是想和其他人一樣去闖蕩……